★Whispering in the rain

空之舞












拉開厚重的美勞教室門，櫛森秀一抹乾額頭上的汗水。


表情戒備的看著坐在教室一角的男孩，冷漠的臉閃過一抹質疑。


...哪班的學生？


櫛森其實不想繼續待下去的，尤其是自己即需要自己一人的空間，


尤其在他發現，殺人的事實已經慢慢的揭發。


笑，那個陌生的男生微微一笑，禮貌的點了下頭，圓圓的臉蛋和微下垂的八字眉，給了他幾分意外的親切感。


「...可以給我看你的畫嗎？」停下手中的畫筆，空洞的教室回蕩著極為平淡的問句。眨了眨眼，櫛森很意外那人會主動開口。


「嗯。」若無其事的走到置畫處，櫛森抽出自己的畫。


幾近完成的畫。


「不過，還沒完成。」將畫遞給他，櫛森選了個在他旁邊的位置。


這時，他看到了那個人的畫。


幾乎是宣染的，整幅畫呈現著一股極淡卻又合調的風景圖，沒有特意強調著某種建築或是植物，也沒有強烈的色彩對比。


整個是融為一體的，舒服安心。


「你的畫很棒。」不知道為什麼，這幅畫起了點撫平作用，櫛森頓時發覺自己的即將崩潰的脆弱。


「你的也很不錯，很有立體感。」交還他的畫，男孩一直保持著有弧度的唇角。


「立體感嗎...？」調回畫上的視線，只是空洞。那種為了殺人而畫出來的畫，櫛森感覺不到畫的溫度。


「不過，要是都太過立體感，也會失去它的協調性的。」男孩站起身，似乎開始收拾，水龍頭清洗調色盤的聲音，充刺著整個空間。


「協調性...」低語，他依然凝視著眼前自己的畫。可是已經無法改變了，不管是畫，還是自己殺人的事實。


接下來呢？坐著等死？還是逃離？自己可以捨棄一切的逃嗎？


「你喜歡畫畫吧？」關起水龍頭的背影，細心擦拭清洗完畢的調色盤，讓櫛森暫時停止了，腦海中重複不停的片段。


「...為什麼問？」他沒有正面回答，就算現在問他為什麼要殺人，他想，他也無法回答出來吧。


「因為你想要獨處的時候，會選擇你最在意的東西不是嗎？」


「就像你現在會選擇這裡一樣。」


隨著腳步，男孩回到位置，卻站在他身後，一同凝視著畫。「我也很喜歡畫畫。」


自己彷彿也有過這樣的感覺，單純為了喜愛，而畫。


卻自己斷送了這份單純。


「....可是...這幅畫...」已經無法挽回了。沾滿血的雙手，他已經無法畫出任何東西了。緊握成拳的手，如同呼吸也這樣的不順暢。


所以，連自己畫的生命，都消失了。


「不管是用心，還是隨意，唯有自己畫出來的畫，是不會背叛自己的。」是太過有說服力嗎？櫛森征住。


「因為，這是你自己畫出來的啊。」


當時就算是為了殺人計畫而努力畫著的自己，還是在畫著的同時，


快樂著的吧？！


「.......謝謝。」櫛森點頭，他可以了解畫和作者的相似，雖然彼此都是第一次見面。


可是畫和人給的安心感覺都很像。


「我覺得我可以繼續畫下去了。」手撫上畫端，他覺得他可以稍微，感覺到畫的溫度。


於是他笑了。
















『在今天的上午XX點XX分，一名高中生在XX公路上發生車禍，當場死亡。這起車禍的原因警方還在深入調查....』


拉開美術室的門，男孩走到了角落，那裡躺著一幅用畫布蓋著的畫。


輕輕的，他掀起了畫布的一角。


淡淡的唇角再度勾起。







在他充滿協調的畫上，出現了一隻展翅高飛的黑色鳥。


揚起了頭，牠彷彿找到了自己的一片天。












－完－

finished on 7/21/05 7:00p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