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ispering in the rain

二. feelings


「浴室裡面有吹風機。」皺著眉，錦戶盯著瓷磚地板被一串串滴下的水而暈開的水漬，因為濕氣而貼在頰邊的黑髮，早晨的空氣帶了點舒爽的蘋果香，對錦戶而言，是不過熟悉的味道。


「幫我用。」硬是把手上的吹風機塞到錦戶手裡。


「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一點啊？」錦戶嘖了一聲。「真不曉得我昨天在想什麼。」頭窩在膝蓋上，上田習慣性抿著唇，瀏海遮去了他的眼眸。卸下妝的上田，少了份艷麗，多了份淳樸感，就好比脫下光環的天使，也是跟他一樣的，是人，而且，在呼吸著。原來上田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這個認知讓錦戶微訝。


「我不喜歡你用的洗髮精味道。」變本加厲或許是上田的最佳本事，即使本人是無心狀態下脫口而出的，揉眼睛的動作是少見的孩子氣。原來並沒有睡好嗎？錦戶壞心的笑開，沒有拒絕的開啟吹風機。


像絲般的柔軟觸感，淡淡的蘋果香，無論如何怎麼樣都不適合上田平常的玫瑰香、茉莉香，而實際上卻又好像沒有那回事的一樣的協調，嘴角適度的彎成優美的唇線，樂在其中的舒坦。


「不喜歡的話，就不要洗頭不就好了？哪有人用了還嫌棄的？」很快地，閃過了一個念頭。


「啊！」上田瞪大眼，他慌忙反應下用兩手想護住頭，卻還是躲不過錦戶惡意的摧殘，九成乾的頭髮在錦戶用力揉過後跟剛睡醒沒什麼差別，漲紅了臉，上田瞪著錦戶沾沾自喜的大笑，無力辯駁，只能不斷用手指梳著雜亂的頭髮。「錦戶亮！」


依然掛著惡質的笑容，錦戶起身往廚房走去。「要喝什麼？」不忘詢問尾隨在後的上田，帶點蓬鬆的髮型雖然不比電視上的還來的有型好看，卻也令人感到自然清爽，想想，備受寵愛的理由，也僅此而已，只是如果個性可以更可愛一點就好了，這句不忘在心頭補上。「咖啡？」


「果汁。」優雅坐在酒吧高角椅上，上田晃著離地的長腿。


「沒有那種東西。」結果丟給他一瓶瓶裝牛奶，不容許對方拒絕之意表達的明顯，上田嘟起唇，或許是想到剛才的惡意摧殘，他這次沒有回嘴，纖指來回延著瓶蓋轉圈，說是思考又類似猶豫。


「你不准給我嫌。」錦戶為自己沖上一杯即溶黑咖啡，沒有任何添加的原味是他的風格，在別人眼底看來是不可置信的味道，但是對錦戶而言，之所以喜歡咖啡，就是因為那帶著風韻的苦澀。不出所料，上田皺起眉，兩眼直盯不用想就可以體會到有多苦的咖啡，訝異的訊息就這樣被錦戶盡收納入眼底。


「要不是內喜歡喝牛奶，我想你今天就會跟我喝一樣的黑咖啡了吧？」惡性使然，不過必然。


持續在瓶蓋上畫圈的動作，隨著那句話停止，抿著唇的習性，不知是因為力道還是原來色澤，在陽光反射下呈現了難以察覺的蒼白，拉回視線回到手中的咖啡，錦戶發現自己被影響了。


他，何時也皺了眉的？


「．．．幫我開。」將牛奶推向錦戶，上田的笑容很模糊，望著窗外無際天邊，霧色的透明，他想起了一首英文詩。


只是當上田照著記憶背誦時，才發現自己記起的，只有前段。


只有前段的那首詩，叫Feelings。


You are only a child once, they say
(你也不過能當個小孩一次，他們這樣說)
Live it as best you can
(活的盡興點吧)
People come and people go
(有些人來了，也有些人走了)
You will have to understand
(而你終究會去理解)

Soon you'll learn promises may be broken
(不久你就會學到誓言可能不會實現)
And dreams can come undone
(還有夢想或許不會成真)
With each day, you'll grow and grow
(每一天，你會慢慢成長)
And you'll learn... not to run
(然後你會學著．．．不會逃避)

For no matter what road you choose
(不管你選擇了什麼樣的道路)
Pain will tag along
(痛苦總會追隨在旁)
But one day, you'll stop and realize...
(但是有天，你會停駐腳步並且了解．．．)
You've found where you belong
(你找到了屬於你歸屬的地方)




第二話.end